chapter.4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吴羽策决定先旁敲侧击一下隔壁那位，但作为一名实习生，别说开门见山地问了，就连提起这件事都非常地诡异。说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掺和的这件事？吴羽策每每想到这个无解的问题就头大，他长吁一口，不顾自己手上失误连连的游戏角色，视角逐渐变得黑白，自己的角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吴羽策心烦意乱地退了游戏拿起了手边的侦探小说，如果能有更明确的指向就好了呢...手指抚过书页，真的看进去了多少也不知道，书中的侦探总是能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出证据，心猿意马的吴羽策垂下眼眸，又看起了自己的工作安排。明天又是夜班啊...还和目标人物一起...“嘿，阿策，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无声。“阿策？”从厨房的门后探出一个半透明的脑袋，摊开的书本顺着重力从那人修长的手指中滑落在地，发出不轻不响的一声，微微皱眉，但呼吸依旧平缓，睫毛微微翕动，没有任何防备。睡着的阿策...好像有点可爱啊...李轩咽了口唾沫，他本该没有温度的身体中像是有股暖流细细涌出，毫无防备的脸庞，看上去软软的，好想戳...李轩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指尖上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温润，也是，他一个已经被剥夺了实体的鬼魂，照理是无法触碰活人的，能碰到已经很好了，也不要去奢求什么触感了...李轩无声地抱了条毛毯给熟睡的人仔细地盖上，末了，给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苦了。
鬼除了对生前的执念，会不会产生新的感情呢？
如果不会，那身体深处的温度从何而来。
如果会，那为何人鬼终究殊途。
吴羽策揉了揉麻木的双眼，又打了一个哈欠，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值夜班，一晚上的饮水量催促着他起身拉开门。放松完后甩了甩洗完手后沾上的水珠，转身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嫌疑犯之一就在前面，我们吓吓他，你想办法套点话出来。”李轩比着噤声的手势说道，目光炯炯有神，让人不由想到一些夜行性的生物。“我看到他上班时间在那里摸鱼看灵异小说了，咱们按那个来”。吴羽策理解他的作战方案后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先把所有的灯灭了，随后趁对方惊异于此时挪着步子快速靠近，藏身于盆栽之后，用手机放出逐渐靠近轻而缓的脚步声，经由回廊放大，成功营造出了神神鬼鬼的气氛，学着各种灵异小说里的台词，大概这会是他这辈子最低沉的声线:“我好恨啊...”太假啦，李轩恨铁不成钢的话语从耳旁传来，吴羽策碍于气氛不好发作，他咬咬牙，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真情实感伴着睡眠不足的浮躁一并爆发，李轩诧异于语调中的愤懑，再一看目标，很明显是个受鬼故事茶毒到大的类型，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虽然没有出声，但腿肚子都开始抖了，李轩一句句地教吴羽策台词:“你。可知两年前...”套话意外地顺利，李轩仔细地看着那人惨白的脸色和不停颤抖着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的嘴唇，挥挥手让吴羽策停手，伴随着手机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吴羽策打开灯，只看见那人酿跄几下，以一种如果有国家队教练在场一定会大叫体育天才硬拉入队的奇速冲了出去，吴羽策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原来吓人这么刺激的吗，倒是一点都没吓人的负罪感。没过多久李轩从窗边回来:“真跑出去了，跑警卫室去了。”
“这种情况下人应该不会说谎的吧...”吴羽策叹了口气，把那人在自己手机里存在过的证明抹去，还有那三段录音。“下一次就是五五开了...吗。”抹着太阳穴，困意渐渐替换兴奋爬上来，吴羽策微眯着眼睛，一只手撑头，不知道浑浑噩噩了多久，只听见“啪”的一声，吴羽策这才重新打起精神:“谁啊？”看门老大爷手持一根警棍，让吴羽策不由得想起电视剧里的那些专门拷打犯人的狱卒。老大爷见只有一个犯困的小年轻，语气里也没有了一开始狐假虎威的凶神恶煞，喘着气解释道:“没啥事，就是刚刚你们主管过来跟我说闹鬼了。”“闹鬼？”吴羽策满脸迷茫，倒也不是装的，只是他的大脑还在重启，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啊你是新来的吧，你不知道这儿两年前闹出过人命...”吴羽策听到一半想起来方才的所作所为，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好在他平时并不怎么锻炼面部肌肉，看上去就像听到有人曾因自己现在乘坐的电梯付出生命而有点恐慌一样。大爷唠嗑完后被一步三回头的主管带着去了案发现场。反正也没怀疑到自己头上，接着睡。“阿策你好厉害啊，装得像真的一样。”目睹了全程的李轩探出头看看两人远去的身影，并不明白吴羽策只是太困而反应迟钝，等他再回头时，那个曾几夜奋战于电脑前的背影，终于，只是趴在那里，轻微起伏着。从第一晚的相遇到第二晚的潜入再到第三晚信息量极大的阅读以及现在，第四晚。粗略算一下，从凌晨两三点到早上六七点，吴羽策这四天的睡眠时间可能加起来不到二十小时。那就睡会儿吧...李轩试着从脑海中拎出一首比较舒缓的乐曲，轻声哼了起来。支离破碎的音调进入吴羽策耳中，微微抬头。“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吗？”吴羽策眼皮都不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继续。”
不算动听的语调，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着。
啊啊啊好想让他们就这样下去啊，
好好谈场恋爱不好么？！
为什么还要后面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