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可恶 这雨一下就棘手了。”张佳乐无奈地看着窗外在青石板上欢快跳跃的雨花。
“那就从人证开始吧。”孙哲平倚在窗边用毛巾随意地糊了把头，“周泽楷呢？”
“我带你去。”张佳乐起身拎了把伞，想到先前和于锋一起盘问的惨样，龇牙咧嘴，“请带上你的想象力。”
顺着狭窄的螺旋状石阶向下走着，手所触碰到的石壁带来的是刺骨的寒意，在手电的照射下，喜阴冷的藓类附着在石缝中，如同一片片墨绿色的颜料。正当孙哲平疑惑何时走到头时，喧闹声自黑暗中渗出。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他们听到了于锋透着怒意的呵斥。奋力打开金属制的大门，几点颗粒慢悠悠地晃下来。
“啧。”正在争吵的人看见张佳乐他们的到来十分不悦。
“平哥！”于锋看到孙哲平无事后松了口气，虽然他很想听听另一位当事人的证词，但眼下还有一件急事要解决。
“他要转移周泽楷。”是那个在教堂前袭击周泽楷的血猎。
“转到哪？”“圣水池。”
两名血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同行。张佳乐握紧拳头，咬着下嘴唇，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你想弄死他就直说。”孙哲平眯起双眼，“不管他是不是真凶，作为这次事件的重要人证，我们有义务保证他的生命安全。”粗暴地扯开用于禁锢血种的银链，孙哲平拉着人胳膊让他站起来，宛如醉酒的步伐，心中难免有些负罪感。
“恐怕这就是真凶嫁祸给周泽楷的原因了。”于锋看着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血种，干净的脸上满是倦容，“平哥你不知道我和乐哥第一次赶到时是什么样子。。。这要是个人，肯定被他们折磨死好几回了。”能把一只纯种整成这样，这里的人也算是有点能耐了。
“那么动机有了，犯人呢？虽然这里的人十分憎恨血种，但血种之间也不是风平浪静。”孙哲平想起考核任务中那只血种说的话，一点都不理解周泽楷坚持的原因，不过这与他没有关系。
“不是血种，要是现在我们的探测仪早就有反应了。”张佳乐看着周泽楷换了条手臂枕着，“可惜被他们弄歇菜了。”人憎恨血种的先例太多太多，犹如漫天的星斗，在鲜血浇筑而成的夜幕上闪闪发光。
三人一下子沉寂下来，空气中只有外面滂沱大雨的“噼里啪啦”。既然不能从犯人下手，那么受害者呢？张佳乐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点，冷汗占据了他的背。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目标会是周泽楷？”
“嗯？不是因为他是血种吗？”
“不，他被盯上是因为身份，但是，犯人为什么会知道周泽楷的到来从而设计一切？很明显真凶是针对周泽楷身边的我们定下的计划，仅凭我们几个教堂前的那几下，我想应该没人能当场判断出我们的实力和关系。”
“你的意思是教会有。。。”于锋用口型做出“内奸”二字。
“也有可能这才是教会的本来目的，测试什么的只是借口。”孙哲平提出了更大胆的猜测，事情的性质一下子发生了改变。
“也有可能是教会走露了风声，啧，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每次扯上教会都没有什么好事，所以我才讨厌和教会打交道啊。张佳乐瘫倒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抓着头发，似乎要把头发揉成鸡窝才能解气的样子，十分烦躁。
房间里又回归沉寂，只有于锋奋笔疾书的沙沙声。“姑且将已知信息整理了一下，现在问题在这里。”于锋画了个箭头从教会拖到委托人，心里不由感谢他那不知道在哪避雨的队友让他养成了整理信息的习惯。“这儿的委托人应该是神父。。。”于锋把纸撕开，让所有信息点呈现在自己眼前。
“唔。。。”周泽楷在迷糊之中睁开眼睛，被压着的那条手臂因为被压得太久而发麻，怨念地看了几眼硬邦邦的木质桌子，突然意识到这环境和自己昏迷前的不一致，开始四下张望。看到桌上的纸条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奈何刚睡醒的脑袋宛如不属于自己般沉重，拒绝运转。
破碎的词语在脑中滑过。“嗯。血种。”绞尽脑汁的血猎们听到这天籁之音看到了天使带着希望朝他们招手，好像落水者见到救生艇般死死抓住，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周泽楷，逼着他把话讲清楚。本来当机中的血种被血猎眼中的光亮与热情吓住，呆滞的大脑开始运转。
“血种。”周泽楷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用笔在村落上打了个圈，画根线，接了个“血种？”看得血猎一头雾水，他们盯住那双犹如鲜血浸染过的双瞳，似是想从中直接读取出他们想要的信息。
“感觉。”周泽楷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明白的是这块地方十分浓厚的血族气息，包括这儿的人，但与嚣张的血族气息相对的，周泽楷也能感受到这儿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会不会是有血种混进了人群？”孙哲平感觉自己今天大概死了好几个脑细胞，他还没在一天内做过这么久脑力劳动的经历，脑子不够用了。
“不，那样的话周泽楷应该能问闻出来。”张佳乐还没放弃蹂躏自己的头发，孙哲平按住他的手将那杂乱的长发从那只魔爪中解放出来，自己却也是眉头紧皱，无法把碎片化的信息拼在一起。
“没错，就比如说那个血猎，他身上有血种的气味吗？”周泽楷点点头。
“但他能自由进出带有结界的教堂。”于锋不断地将笔帽盖上又揭下，漆黑的笔身上掌纹早已模糊不堪。“孙哲平的发现还是他和神父气喘吁吁跑上山来通知的，把你送到医院时那两人为了追上张佳乐的速度可是累得够呛。。。”
“等下！”张佳乐猛的一拍桌子起身，吓得正在打瞌睡的周泽楷一激灵睁开双眼看着他。“我犯了个大错误。”说着就往外跑。“我们都先入为主了，如果他是真凶的话。。。快去找那个血猎！那么包子的突然离去，恰到好处的出现，彻底消失的血迹，了解周泽楷的到来。。。”
一切都可以说通！
在所有人出门之后，周泽楷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从厚重的窗帘后掏出一个黑球，确认是私人物品后，手法熟练地将其销毁，打开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