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名待彰

草今晚听着巴啦啦能量码的字

Chapter.80

相传鱼跃龙门过而为龙，蛇炼千年终而成蛟。鱼跃门易，蛇度劫难。这短短半句话之下，暗含的是五百年呕心沥血的修炼和扛过三道天劫的实力。饶是经历漫漫岁月的血种也不曾见过蛇化为龙的实例。

 

【真要按古籍所说，蛇化蛟要五百年的话，那这白蛇岂不是你的祖宗辈？】张佳乐一边做口型一边比划，生怕孙哲平看不懂。

 

年轻的人类很快做出了回应，他竖起中指，看口型应该是孙哲平常用粗口。

 

但蛇化蛟需要的不仅仅是幸运，时间和实力，天时地利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因素。

 

淡泊如水的月光铺在湖面上，湖畔的草丛中，枝丫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幽蓝色的淡淡光辉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浮至空中，忽闪忽闪飘忽不定。幽光飘至月光下，渐渐凝聚成一个闪耀的光点，正如方才的月光一般，欲融入白蛇体内。

 

血族的瞳孔接受不了强光的持续直视，他偏开头，发现幽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动。剑士看得入迷，忽然有一个黑影冷不丁从他眼前滑落，拉回心绪的他俯身，皱眉。

 

是一片枯萎得不成样子的树叶，边缘都卷在一起，轻飘飘的，落在脚下正不断缩小变色、像是生命流逝被加速的草尖上，两块失去水分的植物在相触的瞬间，化作尘土，回归大地。

 

意识到不对劲的两人一起环顾四周，树枝上原本绿色的树叶变为黄色，原本黄色的树叶边缘蜷缩变褐，在枝头摇摇欲坠。

 

身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只松鼠从树枝上摔落，它的眼睛依然睁着，黑珍珠一般的眼睛中反射出幽蓝的光芒。四肢僵硬，仍旧维持着捧松子的状态，像是被谁施了暂停魔法。

 

又是一声。

 

这次是只野兔。

 

湖中央的光芒随着落地声次数的增加，越来越浓烈，甚至超越了天上的月亮。

 

蛟龙的头部裂开两条细缝，露出两个凸起的雏形。

 

同时，枪响！

 

金属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和空气的冷冽完全相反的高温，闪耀着尖锐的银光，向蛇头的方向呈现直线进击。但在距离目标一指长的地方，子弹毫无征兆地停在空中，没有缓冲没有惯性，就是被上帝摁了暂停键，滞空半秒，落入水中，溅起一朵晶莹的水花。

 

蛟龙一定在自身周围布下了什么法则，并且是以这周围的能量为基本进行转换。只在一枪的瞬息之间，张佳乐便做出了假设。

 

枪响的余音还在林间穿梭，水花还未下落，月色下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手中散发着金属的冰冷光芒。

 

孙哲平从来不需要刻意和张佳乐打配合，因为他们的想法总是出奇的一致。

 

这也是为什么，孙哲平喜欢和张佳乐并肩作战的原因。

 

剑锋带着翻山倒海的气势逼来，而在这剑锋所到之处，子弹必会带去绚烂的花朵，比那空中的月亮还要美丽，比那湖中的光芒还要强烈。

 

不需要对话，不需要顾忌，孙哲平放心砍他的猎物，张佳乐安心开他的枪。

 

冬日的夜晚，在这湖泊中央，各色花朵正在绽放。

 

“你大爷！休整那么久一上来这么疯狂？！”张佳乐的声音和枪声揉捏在一起，有些模糊，但他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废话！”难得有能配合自己的人在，不狂一把岂不浪费？

 

孙哲平向来喜欢开场直接把节奏拉满，他不需要留后手，也不需要循序渐进。

 

蛟龙？不明法则？砍就是了。

 

不出所料，在惊跑了动物之后，蛟龙的防御变得薄弱。但还不够。张佳乐举枪，对着湖泊中央扣下扳机，带着紫色光芒的法阵在地表张开，边缘伸出无数锁链，远远望去，一个鸟笼拔地而起，将整个湖泊包裹其中。

 

切断一切能量来源。这一举彻底激怒了白蛇，盘着的蛇身直立，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但张佳乐没有给它机会。

 

蛇凭借气味和热量寻找猎物，在这子弹横飞百花齐放的空间中，在找到人类剑士方位的那一秒，新的花朵便会盛开在那里，扰乱认知。

 

剩下的，就交给孙哲平。

 

虽然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但这场如同烟花一般短暂的战斗，两人打得淋漓尽致。

 

湖面的五光十色平息，留下皎洁月色。

 

夜风渐渐变弱，幽蓝色的光辉从蛇身中溢出，回到原位。如同时光倒流一般，枯木逢春。草尖直立，树叶展开，野兔的鼻翼开始翕动，松鼠从地上爬起来几下就爬回自己的家。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着碰拳。

 

红瞳中满载的星光被月色柔和，如同身边这汪秋水一般，清澈明亮。

 

心脏漏跳一拍。

 

这该死的种族天赋。

 

“这个，怎么处理？拿到大城市的工会去做鉴定？”孙哲平伸出另一只手，白蛇的体型缩水了一半，在剑士手中像条绳子。

 

“你有留口气吗？没有就随便咯。”

 

孙哲平当然不是那种会给敌人留命的角色，他随手把蛇塞罐子里：“没坏就储备粮，坏了再说。”

 

“。。。好惨一蛇妖。”

 

“你也别说风凉话，刚刚我匆匆把我们的口粮放下就拎剑上去了。现在不见了。”孙哲平摊开手，瞅了瞅平静得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湖面，意思是大概被战斗波及，卷下去了。

 

“那啥。。。商量个事呗。”张佳乐勾住孙哲平的脖子然后被后者一脸义正言辞拉下去摆正，看上去并没有反思，也没有对自己弄丢干粮感到愧疚：“我拒绝。”

 

“那我们大冬天的，上哪搞吃的啊？”“打猎。你们血种的耳朵和鼻子是摆设吗？”人类剑士拍拍血族的肩膀，笑得有些狡黠：“野外求生，你上课没听吗？我还记得你模拟测试中拿了第二名。”

 

“你大爷，我那是情不得已。”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张佳乐必须要保持自己优秀但不出风头的地位，毕竟引起高层注意的话会很麻烦。所以在他们那一届学生中，最优秀的top 1是孙哲平，最具话题性的是张佳乐。

 

因为张佳乐无视了喻文州让他把自己的脸再整难看一点的消息。

 

“我明明有改啊？发色，瞳色什么的。”说来也郁闷，张佳乐作为喻文州的钦点卧底，知道自己没有一张正常画像流传在外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人们口口相传的自己红发红瞳形象，才去改了发色和瞳色。

 

结果脸没大修。

 

“你别说，因为你要么照片上有子弹的魔法纹路，要么干脆把人家的魔法相机直接毁了，导致你现在在教科书上的形象还是一个问号。”孙哲平也想起了什么，猎人学校的记忆于脑海中浮现。“有人说百花谷谷主是红发红瞳的俊美男子，也有一说是生于百花之中的倾城倾国的美人，再离谱一点就是说你长着蝙蝠的翅膀，恶魔的角。。。”

 

“啊，最后这个是真的哦。”张佳乐指指背部，“血族是有翅膀的，只是因为不好穿衣服另外太招摇过市了才收起来。”他看见孙哲平愣住也陷入迷惑，“不是？教科书当初是怎么写的？”

 

张佳乐一直以为自己总比异族更清楚本族的事，几乎没听过理论课。今天突然的回忆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说只有那些蝙蝠修炼而成的低级血族有。。。等等。”一直认真听课的剑士恍然大悟，“难道你理论课考试成绩那么差不是装的？是真的不会？”

 

“。。。总比误人子弟好吧。我觉得这教科书得。。。算了，没什么。”

 

让两族一起编写？异想天开。

 

在解除两族之间的捕食者与猎物关系之前，这不过是天方奇谭。